我以為,“Das Auot”的提示語不能孤立地看,而是洋品牌在別人花園里的自戀現象。還是門脅說得對,“要尊重別人的文化和習慣,讓花園變得更美麗,更豐富。”捫心自問,一些洋品牌在別人的花園里都做到了嗎?我想,按中國人的文化習慣,一個尊重別人的人,也一定會受到別人的尊重。品牌亦如此。
從成都車展到廣州車展不少媒體都在私下里議論有一則廣告非常牛,叫“打死奧托”。有人問我,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?一時回答不上來。后來經解釋,原來是大眾汽車廣告中的一句“提示語”,叫“DasAuot”。在德語中“這就是汽車”的意思。后來我注意到,在所有的大眾汽車廣告中包括電視廣告都出現了這句德語。在我看來,這是對母品牌的強化未嘗不可,又有何值得質疑?但有人不這樣看,認為大眾太牛了,就是你是汽車,別人就不是汽車?至少在表達上不夠謙虛。
這樣的議論一直帶到東京車展上。有媒體特地到大眾展臺上察看了一番沒找到“DasAuot”,以此證實大眾只有針對中國市場這么牛,也許在其他市場未必。作為佐證,在東京車展上,大眾汽車展示的展品和規模遠不如參加中國車展那樣有氣魄,舍得花血本。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,東京車展難道不是A級車展?我在現場也感受到了這樣的反差。
最近我在讀李安定送給我的一本他寫的《車記》。書中記錄了他采訪廣本首輪總經理門脅轟二有關“跨國合作”的一段話,倒是觸動了我的一番思考。安定在書中寫道——
“我曾請教門脅先生,以你豐富的海外工作經歷,你以為,跨國合作取得成功的秘訣是什么?門脅沉思了片刻說,合作的精髓在于有效的溝通。作為一個身在海外的日本人,我時刻留意一件事——我是在人家的花園里工作,要尊重人家的文化習慣,讓花園變得更美麗、更豐富。”
我想,這是經驗之談,也是大實話。也許有這樣的意識,廣本在廣告和傳播中都十分謹慎,低調而溫和,也不擺譜,市場好感度不低,這么多年來發展也比較穩健,很少有是是非非。相對而言,一些其它合資品牌或獨資品牌就不夠謙虛和安分了,耐不住寂寞,動靜很大,都想稱大王,有的甚至超過了文化的底線,招致反感和抵制。最典型的就是2003年發生的豐田廣告事件,即一輛霸道SUV停在兩只獅子之前,一只石獅子抬起右爪作敬禮狀,配圖廣告語為“霸道,你不得不尊敬”;還有一則是“豐田陸地巡洋艦”在雪山高原以鋼索拖拉一輛國產大卡車的廣告。由此掀起的軒然大波,至今恐怕廣告界還記憶猶新。我注意到,這是豐田進入中國開始膨脹受到的最嚴厲的輿論譴責,最終不得不向公眾道歉而平息了這場風波。